萧峙戴了袖箭,短箭直奔梁王的心口,将他连血带肉地钉进他身后的圆柱上。刹那间,梁王疼得天旋地转。剩下的狠话卡在嗓子眼,被一股热血冲散,梁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!他不愿意相信,萧峙竟然当众射杀他!他要死了?如此一来,岳家哪里还有人坐皇位?他不甘呐!“臣等救驾来迟!陛下恕罪!”萧峙扬声高呼,金吾卫们争先恐后地冲进殿内,与梁王的人厮杀。萧峙刚才进宫时,一刀架在黄副使的脖子上,故意扬声问他小皇帝是否还健在。黄副使盯着脖子上那把刀,哪敢说小皇帝已经死了,硬着头皮撒了谎。所以萧峙身后那两千金吾卫,都以为小皇帝还活着。萧峙此时射杀逆贼梁王,没人觉得不妥!直到他们铲除了梁王余孽,找到身子已经凉透的小皇帝,才有人哀嚎一声:“小陛下,薨了!”小皇帝身上有刀伤,即便被换了衣裳,原本那一身染血的中衣却还没来得及处理。萧峙快步上前,解开小皇帝身上的衣服检查了下,黯然地踉跄两步:“有刀伤。”闫闯暴怒:“梁王狗贼!定是他杀了陛下!”戴向鼎意识到一个问题,但是看到金吾卫的兄弟们都在义愤填膺,他没敢提。梁王没儿子,此前夺储失败的几个皇子,也都没能留下血脉,也就是说,先帝的血脉,如今只剩下一个失踪的九皇子,还生死未卜。有人很快发现了邬大将军,还残存着最后一口气,被萧峙揪来太医,灌了补汤后暂时回了点精神。他亲眼目睹了梁王杀害小皇帝的过程。萧峙提着刀走出小皇帝的寝殿时,大雨刚歇,阳光穿破云层,一束束地射出来。大地上空的阴霾被强烈的光线驱散,天际现出一道缤纷彩虹。萧峙从容镇定地让金吾卫搜查皇宫,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。闫闯和戴向鼎束手无策,梁王杀了小皇帝,他们勤王又杀了梁王,眼下龙椅上空荡荡的。戴向鼎悄声和闫闯说了此事后,俩人眼底便一片茫然。“那些就会掉书袋的文臣,还不指着咱们金吾卫的鼻子骂乱臣贼子?”闫闯忧心忡忡。戴向鼎看一眼萧峙的背影,低声呵斥:“咱们入皇宫是为勤王,你看看宫里都成什么样儿了?他们敢骂,便让他们收拾残局!”萧峙听到他们嘀咕,转身道:“鸣金,敲报丧鼓。”戴向鼎瞟一眼宫里的血腥:“指挥使,可要先收拾一下?”萧峙摇摇头:“不必,报丧吧。”小皇帝薨逝的报丧鼓响起时,京城里还乱糟糟的,梁王余孽不知道皇宫的情况,不少人还在兢兢业业地围困朝臣府邸。那些府邸没有被围住的王公大臣,听到丧鼓声后,匆匆换上丧服,火速赶到宫门前。此前把守宫门的是梁王的人,已经被金吾卫斩杀,眼下宫门大开,竟然无人把守。陆续赶来的大臣们面面相觑,不知该不该进去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“昨夜皇宫火光晃了一夜,莫不是出了事?”聚集的大臣越来越多,不知是谁提议一起进去看看,然后众人便随波逐流般,簇拥在一起进了皇宫。众人议论纷纷,起初并未注意到道旁匍匐在地已经咽了气的内侍。只是越往里走,血腥气越重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也越多。他们身边还蜿蜒着血水,缓缓流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