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闭上眼睛,竟然又回到了那个梦境里,在水里扑腾浮浮沉沉被淹没。
紧接着又是那双强劲有力的臂弯伸了过来,几乎是本能地将他牢牢抓住。
这次不同的是,周围的实物都要比原来的清晰多了,她能感受到自己被拖着往岸边走,感受到原以为的浮木并非浮木,乃是一个健硕强壮的男人!
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跟裴凌霄很像,都是那么的英勇神武,都是那么阳刚有劲的力量感。
她被男人拖到了岸边,原本漆黑一片的洞穴被燃起了篝火,可却无法抵达她寒冷冰湿的身体。
她好冷好冷,男人的身体又好烫好烫,几乎是各取所需地发出了喟叹之声。
渐渐地,她似乎沉沦在不自觉的本能中,似乎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与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一场不该有的关系。
若非那抹异样的刺痛,她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?
剧烈的痛楚仿佛烙印在骨髓里,将她狠狠焚烧殆尽!
让沐梓音猛地睁开眼,胸口剧烈起伏,冷汗再次浸湿了衣衫。
窗外天光已亮得透彻,帐内寂静无声,她抬手按在额角,指尖冰凉,方才梦境里的触感太过真实。
篝火的灼热、那股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气息,还有最后那抹让她心悸的痛,都像是发生在昨日的记忆。
“怎么又醒了?”宴青的声音从帐外传来,带着刚煎完药的微哑,“衡儿情况稳些了,我熬了安神药,你趁热喝一碗,压压惊。”
沐梓音掀开帐帘,见他端着药碗走进来,药香弥漫开,却压不住她心头的慌乱。
她接过药碗,指尖触到瓷碗的温热,才稍稍定了定神:“衡儿没事了吧?”
“暂时稳住了,但毒性反复不是好兆头。”宴青看着她,目光沉沉,“你脸色比刚才还差,是不是又梦到什么了?”
沐梓音握着药碗的手紧了紧,药液晃出细小的涟漪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梦里那个男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,想说那感觉与裴凌霄愈发重合,可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含糊的一句:“没什么,还是一些噩梦中零碎的片段罢了。”
宴青没再追问,只是递过一块蜜饯:“药苦,含块这个。”
沐梓音含住蜜饯,甜意漫开,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疑云。
六年前的落水,衡儿的病,裴凌霄的脸,还有梦里那个模糊的男人。
这些碎片像散落的珠子,隐隐有了串联的迹象,却又被一层迷雾笼罩,让她看不清全貌。
正怔忡间,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:“沐姑娘,门外有位自称是裴将军的人求见。”
这个名字如同一颗石子掷入沐梓音的心间,手也不住地抖了一下。
宴青看着碗中涟漪的汤药,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,眼神微烁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裴凌霄抱着裴莹玥一起进来,那张脸正好被日光照得晃眼,沐梓音盯着好一会,愈发地觉得这张脸跟梦中的那张脸重合了,心虚地低下了头。
“沐阿姨,衡儿他好点了吗?”裴莹玥蹦跳着扑过来,沐梓音本能将她接住,“好多了,你怎么过来了,不多睡一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