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:“知道了,少不了你的份,保证让你吃个够。”
宴青这才满意地挑了挑眉,转身掀帘而去。
屋内重归寂静,只剩下衡儿均匀的呼吸声。
沐梓音坐在床边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,宴青的话像根细针,在她心上反复穿刺。
她低头看向衡儿,那孩子睡梦中咂了咂嘴,小眉头轻轻蹙起,越看越像裴凌霄。
要不知道人,真会错把陆衍衡当裴凌霄的儿子也说不定。
若是别人觉得像许是错觉,关键是她自己都觉得像,这就很要命!
沐梓音心头一颤,慌忙移开视线,却见铜镜里映出自己泛红的脸颊,连耳尖都透着热意。
“巧合,一定是巧合。”
当年陆方洲弃她而去时,她曾发过誓再也不碰情爱,可裴凌霄沉稳的身影、裴莹玥娇憨的笑脸,还有衡儿与他们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,都在一点点瓦解她的防线。
正怔忡间,陆衍衡忽然哼唧一声,小手胡乱抓着什么。
沐梓音连忙握住他的手,轻声哄道:“衡儿不怕,娘亲在这。”
那小手温热柔软,紧紧攥着她的指尖,仿佛在汲取力量。
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在地上织出一片银辉。
沐梓音守在床边,听着帐外虫鸣渐起,心里却乱成一团麻。
宴青的那些话,裴凌霄献血时坦然的模样,还有梦里那模糊却滚烫的触感,只觉得脸颊越来越烫,心中那抹悸动愈发地强烈!
“罢了,不想了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将那些纷乱的念头暂时压下,“先把衡儿照顾好再说。”
她指尖轻轻拂过衡儿的眉骨,心头那点被强行按捺的疑虑,又像雨后的青苔般悄悄蔓延。
“娘亲”陆衍衡在梦中呓语,小手依旧攥着她不放。
沐梓音心口一软,俯身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手背上,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与奶香,这是独属于孩子的安稳气息。
不知过了多久,帐帘被轻轻掀起,宴青端着药碗走进来,见她守在床边一动不动,便放轻了脚步:“药熬好了,等他醒了就能喝。”
他将药碗放在矮几上,余光瞥见沐梓音纠结的模样,挑了挑眉道:“其实你心里有疑问,为何不去问问当事人,或许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?”
沐梓音不太懂他的意思,宴青也没有拐弯抹角,直言道:“事到如今,可不仅仅是陆方洲在怀疑陆衍衡的身世,就连你自己都在怀疑陆衍衡到底是不是陆方洲的孩子,既然如此,何不直接闹大点,光明正大的查,这样自然便会水落石出了。”
沐梓音闻言猛地抬头,眼底满是惊惶:“闹大?怎么闹?不管是玥儿还是衡儿都还这么小,怎能让他们卷进这些是非里?”
宴青放下药碗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:“躲是躲不过的,再说了,你觉得陆方洲会放过你,他如今是会消沉个几日,待他回过神若是被他先查了出来,只怕到时候会像条毒舌张口咬向你们母子,斗狠,你是永远斗不过没有心的人,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。”